缚春恩_第76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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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76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可皇后为什么又停下了脚步,为什么同意荣德到虞县。

    傅行简垂眸,眼神微冷。

    她已经明白高似拿他当什么,她不必亲自动手,只需坐观虎斗。

    如此一想,既如释重负,却怅然若失,更不堪回首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兰时,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这三个字实在太苍白,可他满腹的诗书,满心的谋略在此刻都尽数匮竭,他无法不回想谢暄每每看着他时那双闪着光芒的眼睛,那双从红润到血色微褪的唇。

    理直气壮,又谨小慎微,微笑着来找他,却总是忘记眼眶上的红都还未褪去。

    他常常在想, 熬过去就好了,等立下太子,等皇上再多添几个孙儿,等皇位稳固于建安帝一脉,等那些老臣们也放弃了拥立谢暄,他就能表露爱意,就能让他不再失望落泪。

    可那一天来得如此突然,他什么都来不及做,也来不及说。

    他无法不悔,无法不恨,悔的是自己,恨的也是自己。

    傅行简低下头,惊愕地看着胸前抵上的双手,原本圆润的手指已微露骨节,苍白清瘦。

    他推开了他。

    “傅行简,你不必如此……”谢暄深深吸了一口气,长睫颤了几下,双眸微黯,“你为我做过的一切,我看的见听的明,我不是不知好歹的人,可越是如此,我越觉得你不该如此,你让我说完……!”

    谢暄抬手,遮在傅行简微张的唇上,掌心气息微热,他倏然收手,放下,攥紧,

    “自古与虎谋皮之人会落得何等下场,你读书比我多,也不必我赘述,王保为什么要杀你,那些山民为什么会乱,你在街上走走,看看满街的百姓是不是都在痛骂?

    “以后就算是你从他们手中夺取了权势又如何,不……他们已经露出了獠牙,他们已经开始要你的命!收手吧……我不管高似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,我只知道只要皇上在,哪怕我顶着一个亲王的头衔,动他也犹如蚍蜉撼树,他为什么把你放在雍京,就是因为雍京本就是他高似的小朝廷!”

    “那如果皇上不在了呢?”

    又是一阵闷雷从远天之处低吼而来,骤风蓦然从半开窗里卷进来,掀起床边垂吊的流苏,吹的两颊冰凉。

    打雷了……

    时不时的轰鸣声震人心脾,却滴雨未下,仿佛在憋着一场巨大的风暴,就这么故意吊着所有人的神经。

    谢暄从雷声中恍然醒神,双瞳震颤,骇然地看着与自己近在咫尺,却又陌生得仿佛从未见过一般的人,

    “你说……什么?!”

    ---

    砭骨的朔风携着雨后冰冷的水汽,刮得窗纸嚓嚓作响,楚都多雨的冬好似比雍京更加冷峭。

    “钟公子……别……别再……!”

    “你叫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如雪……”

    辗转,却夹杂着一丝痛苦,又骤然高亢,继而寂静,直到默了许久。

    少倾,门豁然打开,候着的小厮鱼贯而入,接着又一个个出去,将门关上,那一丝从门外带进来的凉气无处可藏,在氤氲的热水与烧热的地龙中迅速消散殆尽。

    “如雪……”

    钟云鹤擦拭的手微顿,看向斜枕在软靠上的崔玉桥微微上扬的唇角,再抬眸,对上了他的眉眼。

    余韵犹在作孽,眉眼潮红,目光空茫,这喉间轻吟的名字仿佛是无意识的一般,却比攀上高峰那一刻的惊叫让人神经发紧。

    钟云鹤双目微黯,啪地一声,拧干的软巾重新掷进水盆,打湿了一方地面。

    这一声同样让失神的双目微凝,崔玉桥蹙起眉心,可下一瞬却被重新闯入的指尖惊得一怔,还没来得及叫一声,头顶便重新被黑影笼罩。

    马车行进在入夜的巷子里,耳边只有车轮黏起积水的淅淅沥沥,从炽热如夏的屋里出来,崔玉桥身上燥热未散,一时竟未觉得太冷,他干脆推窗,让寒风拂面,彻底吹去了眉眼间的潮红。

    车架忽然摇晃几下,停住了,崔玉桥探身一望,眸光微动,缓缓放下了窗子。

    门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,车子再晃,门跟着开了,一个高大的身影弯腰进来,周身的寒气瞬间逼走了车内仅存的暖意,崔玉桥打了个寒噤,却并未将身上半披着的氅衣裹紧,任由灰蓝的夜色从车门处一点点攀上来,冷冷地照亮锁骨上满目的狼藉。

    “你一定要忤逆我。”

    阴沉的嗓音透着不虞,崔玉桥眉头微动,却疏懒一笑,“爷不要雏儿,那奴婢只能自己想办法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以为去找过钟云鹤,我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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